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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強忍著驚訝的情緒,勉強發出微弱的聲音。

「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次了。」相較之下,許盈涵似乎已經見怪不怪,顯得相當冷靜。

「這是什麼超常現象嗎?」

「我也不知道。」她向我解釋說:「心羽應該有和你說過,最近發生在圖書館的神秘事件吧?」

我點點頭,也就是說:「消失的人,就是他?」

「嗯,就是他沒錯。」許盈涵回憶說:「當初似乎是坐在櫃臺的學妹,因為覺得有個男生很帥,所以特別對他留意,直到閉館的時候,都沒見到那個男生出來,在館內也都找不到人,我因為覺得奇怪,於是才去調了監視器畫面。」

原來整起事件的開端,完全是因為這種的理由……

「剛才經過三樓,碰巧看見他出現在那裡,才猜他應該會有所行動。」

說著,她又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,用食指抵著下巴說:「雖然看了很多次,還是不明白那到底是怎麼回事,只是照心羽的說法,那個人和中田銀行的竊盜案應該有些關係。」

她的這番話,頓時打通了我腦中的思路,我忍不住驚呼說:「中田銀行!對!就是中田銀行!」

似乎是被我突然發出的聲音嚇到,她身子微微地向後仰,一臉呆滯地問:「幹嘛啊?」

「中田銀行啊!剛才消失的那個人,就是中田銀行竊盜案的犯人!銀行的監視器錄像,妳應該也看過吧?」

「真的?」她一臉質疑地說:「我是看過,但是你怎麼認出來的?」

我稍微調整了呼吸,冷靜下來後才繼續說:「是頭髮。」

「噗……」不知道為什麼,聽到我這麼說後,她卻突然笑了起來。

「有什麼好笑的嗎?」我完全不明白。

她摀著嘴笑說:「沒什麼,只是覺得你和宇傑在某方面還蠻像的。」

唔……是因為我也用頭髮當作辨識一個人的特徵嗎?想不到我也做了這種蠢事。

「所以呢?」她問:「是因為髮型很像,所以覺得是他嗎?」

「嗯,不過除此之外,身型和手插口袋的動作也很相似。」說到這裡,我腦袋一轉,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:「社長他們知道妳目擊過這一幕的事嗎?」

「當然知道。」她提高了語調說:「雖然我已經盡力描述了那個人的樣子,可是就連李松鳴也還是查不到那個人的身分。」

連那傢伙也沒輒啊?看樣子這事還真的有點麻煩,我想想又問:「那現在該怎麼辦?」

「總之,還是先告訴心羽,你懷疑那個人就是中田銀行竊犯的事比較好。」許盈涵想了想,傻笑說:「不過我最近有點忙,可能不會去社辦,所以……」

又要我幫忙了?先是惡意戲弄我,再把麻煩事全丟給我做,妳的如意算盤打得還真不錯。

似乎是看我沉默不語,她又追問了一句:「好嗎?」

「知道了……」

畢竟我也是社員嘛……而且自從上次社團課之後,我也還沒去找過社長,當時的那個疑問,一直在我心頭揮之不去。

 

 

隔天一早,天才剛亮,我就已經搭上了前往學校的捷運。每天光是通勤就得花上一小時,還真的挺麻煩的。

「呼啊……」

都怪昨天陪著許盈涵瞎鬧,不只什麼書都沒念到,最後還不得不送她回家,害得我比平時還晚睡,有點睡眠不足的感覺。

不過在看見了昨天那種場面之後,要想好好入睡,好像也不太可能。

「終點站--忠孝新生到了,本列車將不再提供載客服務,請儘速下車,下車時請記得隨身攜帶的物品……」

捷運內的廣播響起,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。

順著人潮,我從蘆洲線走向了板南線。然而,就在我站在月台上等捷運進站的同時,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我一下。

「早啊!」是宇傑。

「一大早的,你倒是挺精神。」

「當然了,像你這樣死氣沉沉的怎麼行。」

算起來,這有一半可是你的錯。我收起手上的英文單字本,轉而說:「昨天,我遇見許盈涵了。」

「是喔?」宇傑對著我笑說:「怎麼樣?她很可愛吧?你有沒有興趣?」

「別和我扯些有的沒的。」我憤憤不平地說:「就是因為你盡和她說些奇怪的話,才會害我被她纏上!」

「那不也挺好的嗎?」他笑得更開心了:「愛情,一般都是以這種邂逅為開端的。」

果然跟這傢伙生氣只是自費力氣……我打消了爭辯下去的念頭。

「你今天也會去社辦嗎?」我問。

「今天不會,我媽叫我早點回家吃飯。」他呵呵笑說:「畢竟我已經好幾天沒在晚餐時間回家了。」

「是嗎?那我只好一個人去了。」

「你今天要去社辦?」宇傑有些訝異地提高了語調。

「嗯,事實上……」當下,我簡短的和宇傑提起了昨天在圖書館,我和許盈涵一起目睹的神秘事件。

「真的假的?」

宇傑瞪大雙眼,看樣子他也對那無法言語的現象感到一絲震撼,不過他卻馬上冷靜下來問說:「不過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?」

「你是指,連李松鳴都沒能查出他的身分這件事嗎?」

「這當然也是其中之一。」宇傑雙手交擺胸前,皺眉說:「我只是覺得,那個人是故意讓你們看見的。」

「怎麼說?」

「你想想看,如果他真的擁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,在行事上絕對會特別小心。」宇傑接著說:「據你所說,你們是在四樓看見他『行動』的,可是盈涵注意到他時,他人是在三樓,於是可以合理推測,他當時應該正在等待前往四樓的時機。」

「啊!是這樣子的嗎!」我恍然大悟地打斷宇傑未完的話。

「真是的……這麼簡單的道理,你好歹自己想吧!」宇傑顯得一臉無奈,頓時又想起什麼似的說:「對了,李松鳴今天好像也不會去,所以社辦大概只會有你和心羽,你可不要對她做什麼奇怪的事。」

誰會啊?你會不會想太多了?我在心裡悄悄抱怨著。

 

 

放學後,我一個人前往偵探社的社辦。

那是在一棟和校門反方向的教學大樓地下室,那裡有著一間舊美術教室,現在由於新大樓的落成,這間舊教室已經沒在使用了,於是社長便以偵探社的名義向學校申請使用權。

不過平常的社團課,依然是在學校指定的教室上課就是了。

我抬頭看著從前應該是掛著「美術教室」牌子的位置,如今換成了「偵探社」,突然覺得有種莫名的滑稽感。

我敲了兩下門,但是裡面沒傳來任何回應,我又試著轉了下門把,才發現門是鎖上的。

看樣子是沒人在吧?只好稍微等一下了。

我倚靠在門上,想起今天早上宇傑的那番推測,確實十分有道理。那個人原本在三樓,但他八成不是漫無目的地出現在那裡,他是在觀察進出四樓的人的動向。

我們學校的圖書館,總共就只有四個樓層。如果他想神不知鬼不覺的「行動」,既沒有監視器又鮮少人出沒的圖書館四樓,會是一個好地點,他只要先去一趟四樓,確認目前的人數,再回到三樓的樓梯口附近待著,暗自計算出入人數,直到四樓空無一人的那刻,他就能夠開始「行動」。

但這也正是問題所在,他若真這麼打算,絕不可能會沒注意到我和許盈涵上了四樓,但他仍然選擇在這時候「行動」的話,是故意讓我們撞見這幕的可能性就不低了。

況且許盈涵還說,這是她第四次看見,這讓這一推測的可信度又大幅提昇。但是最重要的是……目的呢?他讓我們看見,但是也就只是這樣而已,並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,這樣的話有什麼意義?

而且那超自然般的現象也還是沒半點頭緒……

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,距離放學的鐘聲敲響後,都已經過了三十分鐘,如果社長會來的話,也未免太慢了。

我轉過身,又試著轉了下門把,確認門確實是鎖著的之後,便拍拍屁股走人。

 

「校門好遠啊……」

現在已經不是下課的尖峰時段,教官也該收工了,正好社辦離後門很近,今天乾脆就從後門溜出去吧。

我們學校的後門只開放給教師的車輛出入,卻從來不讓學生進出,關於這點其實有許多人都曾向學校抱怨過,卻不知道校方到底是基於什麼考量,遲遲不改變這項規定。

就在我越來越接近後門的同時,隱隱約約聽見了陣陣吵雜聲從後門附近的垃圾場傳出來,我本來並不怎麼留意那裡的情況,畢竟我正在做違反校規的事,片刻都不能分神,直到我聽到了一句話。

「如果你今天不……我是不可能讓你走……」

雖然聽得不是很清楚,但卻聽得出校園霸凌的味道。

怎麼辦?該先去找教官嗎?不過,萬一教官問我為什麼會經過這裡,我背著書包回答他說:「我是來倒垃圾的」,他會相信嗎?

最後我得出的結論是,教官相信我的可能性低於百分之一。

但是,既然已經注意到了,也不好放著不管,畢竟好像還聽見了女生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。

我小心翼翼地走近垃圾場,躲在轉角處,從牆後悄悄地探頭查看。

眼前有著三個身型壯碩、身穿無袖背心和藍色牛仔褲的男子,以及一個被他們圍困住、身穿校服的女生……

……等等,社長?那不是社長嗎?怎麼回事……為什麼她會被這群人圍在這裡?

「我們家少爺很喜歡妳,只是想要妳現在跟他去約個會,難道這也為難妳?」現在說話的這人,感覺上應該就是老大了。

我暗自點了點頭,社長確實是個樣貌動人的女孩子,也難怪會惹上這種麻煩了。

「對不起,我還有事。」社長淡然說:「能請你們不要纏著我嗎?」

那三人一聽,似乎火氣更上,同時向社長走近一步,怒目說:「少爺他現在正在校門等妳,妳要是不跟我們走的話,就算動用一點小暴力,我們也會把妳帶走。」

暴力?難不成他們想強行把社長帶走?這聽起來可不太妙,可是對方有三個人……不,就算只有一個人,我大概也不是對手吧?

可惡!為什麼我沒長得壯一點,這下該怎麼辦才好?

「我數三聲,妳再不走的話,就別怪我們了。一、二……」

他還真的開始數了。

「等一下!」

或許是我出現得太突然,那三人正一臉困惑地對著我上下打量。

「你是誰?」

「哲祺?你怎麼也在這裡?」社長忽然一臉錯愕地問我。

「呃……我去了社辦,但是門鎖著,又一直等不到妳,離開社辦的路上被遇到的老師拜託幫忙倒垃圾,所以我就在這裡了。」

居然不自覺就扯了謊……

「這樣啊?」社長道歉說:「抱歉,害你等我這麼久。」

「喂,小鬼,你來就乖乖倒你的垃圾,叫我們等一下是什麼意思?」一個叼著香菸的男子兇神惡煞地對我說。

慘了,雙腳都在發抖了,我就這樣衝出來到底可以幹嘛啊?

「你們這麼多人圍著一個女生,我既然發現了怎麼能袖手旁觀?」

「哈哈。」另一個滿臉鬍渣的男子也開口說:「小朋友,你有什麼本事管我們的事?你誰罩的?」

「你們最好快點離開這裡。」我盡量以篤定的口吻說:「我剛才已經找過教官,我想他們馬上就會來了。」

「哈哈。」那個老大也笑出聲來說:「小鬼,你當我們白痴啊?你們教官要是知道我們在這裡堵人,還會讓你自己一個人過來?」

唔……確實如此,沒想到這麼快就穿幫了。

「大哥,我看這小子是沒遇過壞人,不如讓我去給他一次機會教育吧?」他把抽完的菸丟到地上踩熄,興致勃勃地問向他們的老大。

「去吧。」

來真的?我從小到大打架的經驗可不多啊……

我看了社長一眼。如果是宇傑的話,他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退縮的。

「要打架嗎?」我故意虛張聲勢說:「我可是很強的。」

「只會出一張嘴的小鬼,就趁現在還能說話盡量說吧。」

說著,他向我揮出了一記右勾拳,我勉強憑著反應力往後退,躲過了這一擊。

「不是很強嗎?」那人嘲諷說:「很強還躲?這次換你攻擊怎麼樣?」

說完,他展開雙臂,一副毫無防備的樣子。

不是吧?真的要讓我打一拳?既然如此,反正我也沒有別條路可選,只能孤注一擲了,希望我的拳頭能爭氣點啊!

我深吸一口氣,往那人衝過去,同時做好了能擊出右直拳的預備動作,目標是他的腹部。

「嗝噗……」

然而,就在我剛衝到他面前的瞬間,卻是我的腹部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,我不禁跪倒在地,雙手環抱著肚子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
我被他看來隨意的一腳給踢中了。

「強個屁?」那人不屑地說:「沒本事就少學別人裝英雄!乖乖倒你的垃圾吧!」

說著,他又向我的右肋踢了一下。不行了……已經痛到視線都模糊了。

……難怪學校會禁止學生走後門。

「哲祺……!」在我完全失去意識之前,似乎聽見社長用擔憂的聲音叫了我的名字。

 

 

耳邊傳來熟悉的嗡嗡聲,髮絲因為被風輕拂而擺動著。意識朦朧間,我不自覺地翻了個身,沒想到卻「砰!」的一聲摔到地上。

「好痛……」

我轉頭一看,才發現自己剛才居然是躺在由幾個木椅拼湊的「床」上,一旁還有個小型電風扇正轉動著。

「你醒啦?」這個聲音是……社長?

我轉頭望向桌子的另一邊,社長原本正坐在椅子上,此時見到我清醒,她便緩緩地走了過來。

對了……我在垃圾場被那群不良分子打得半死,不知道什麼時候暈了過去,想起這件事,我急忙問:「妳……沒事吧?」

「嗯。」社長微笑說:「好像是有其他同學看到我們有麻煩,就跑去找教官了,你昏倒之後沒多久,教官就來了。」

「是嗎?太好了。」我垂頭喪氣地說:「……我還真是出盡洋相。」

「你也別這麼看不起自己。」社長看著我說:「其實你根本不是去倒垃圾的吧?」

「呃……妳怎麼知道?」

「因為到處都沒看到教室用的垃圾桶。」她淡笑說:「你很勇敢,謝謝你在危急的時候,奮不顧身地出面保護我。」

「這……沒什麼。」

「對了,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?」社長歪著頭問我:「雖然骨頭好像沒斷,但是不知道有沒有內傷,要是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的話,要馬上去醫院。」

經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,自己的確是受到了不小的傷害,不過現在並沒有覺得哪裡特別不舒服。

我輕觸剛才被打擊的幾個部位,現在只剩下輕微的疼痛感,看樣子應該沒有大礙。想不到居然沒受什麼傷,真是撿回一條命。

「話說回來,這裡是……?」

「這裡是我們偵探社的社辦。」

喔?原來裡面是長這個樣子,聽說這裡是舊美術教室的時候,我還以為裝潢應該很老舊,沒想到還挺舒適的。

牆上的漆好像是最近才剛刷上去的,而且空間似乎比一般的教室還更大一些。

「雖然我是說過,有空的話隨時可以來坐坐,但是你一直都沒來過,今天怎麼突然跑來了?」社長一臉疑惑地問我。

  「是關於中田銀行竊盜案的事。」我說:「有些新線索。」  

 

  (待續)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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